第三百一十二章(2 / 2)
伤的这么厉害,他当时为什么不挣扎也不反抗?
莫子逸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被安弦盖在被子里紧紧皱着眉昏睡,却始终睡不安稳,嘴唇颤颤的说着梦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唐初阳进来看了他几次,难过的要死,趴在床边抓着莫子逸的手想把内力送进去,却让唐初柳的一把薅了开,然后点着他的脑门儿道:“你是个惊羽诀,你那内力我都轻易受不住,用给莫子逸你是怕他死的慢吗?”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用眼睛瞟着安弦。
安弦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安静的坐在窗边喝他的茶,看他的医书。
稳如泰山。
唐初柳和唐初阳一搭一唱的在屋里说的嘴皮子都干了,也没见安弦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儿,只得悻悻的走了。
也就是这二人当真是对医术一道没什么兴趣,若是裴元或者阿麻吕,哪怕是白术在这儿呢,都能一眼看出安弦看的那几页是专门治疗那地儿的裂伤的。
安弦候着这俩叽叽喳喳的唐门出去了,才不经意的抬眼看了看窗外,确认了一下那俩人是当真回了他们自己房里,才慢悠悠站起来,关好了窗子,又落了门闩,转身走到莫子逸床前,微皱着眉看床上被高热熏得两颊嫣红的道人。
他用手背贴了贴莫子逸面颊,然后去拧了个冷水帕子换掉莫子逸额上已经被蒸的温热的那一条,慢慢卷开被子看他身上的伤,高烧的人,身子燥热,却又畏寒,是以莫子逸赤裸肌肤刚一离了软被就打了个寒颤,眉头就皱的更紧。
他低低的呢喃了几声,安弦清楚听得这人叫得是自己名字,忽然就鬼迷心窍一样的应了一声道:“我在。”
昏睡的人竟像是听见了,在梦里也舒了口气,然后手指微微颤动像是想动动不了,安弦伸手握住,便见他安静下来,眉头却依旧纠在一起。
安弦就这么握着他一只手,替他看过全身伤处,见处处无碍,便做贼一样又看了一遍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窗,悄悄甩脱了衣物爬上床去,把正发着高热的人搂在了怀里。
反正也没人知道,安弦自欺欺人的想。
他真的……好像,还挺喜欢这个耗子的,就留在身边做个暖床的物件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这身子太不禁折腾。
安弦一边轻轻安抚着莫子逸一边想。
然后忽然又觉得,自己应该回白骨陵园去知会一声,这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弄回了这里,只怕是白骨陵园那边还没个消息,也不知道那个一直伺候着自己的小孩儿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受罚,肖药儿那人脾气古怪,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不过总也得等怀里这人退了烧罢。
他随手把莫子逸往怀里又紧了紧,觉得像是抱住了一块儿火炭,滚热滚热的,一动又蹭了人身上的伤,耳朵里听着便是痛楚的声音低低传了进来,多少就有点儿心疼,又小心的调了调姿势,让开莫子逸一身的伤处,让他舒舒服服的偎进了自己怀里。
恍惚间,总觉得这感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安弦尚不及细想,便觉着脑袋里隐隐传来闷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脑髓里不紧不慢的一下下翻搅,越是想想清楚些,就越是疼的厉害,他按着太阳穴浅浅抽一口冷气,将莫子逸按在怀里去亲吻他额头,这个道人闭着眼睛乖顺的偎在他怀里的时候,似乎就有一种能让他平心静气的效用,像是整个世界都安然憩在他怀中。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之感。
安弦放空了心思,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啄吻着莫子逸,候着自己那阵子莫名其妙的头痛过去,才紧搂着怀中人睡了过去。
窗外唐初阳围着唐初柳着急的转着圈儿,想拽又不敢,生怕动静儿弄大了让安弦觉出他们俩在外边偷看,只急的跟心里长了草似的。
“不是你看完没啊?到底怎么样了啊?”他实在是耐不住,把声音掐的小小的,只剩了个气音儿贴在唐初柳耳朵边儿问。
“好像都睡着了。”唐初柳退开几步,示意唐初阳自己去看。
安弦的窗子上,紧紧贴着窗棂的地方,有小小一个被沾湿捅破的破洞儿,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才被人悄悄捅了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