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2 / 2）

“接着贫，”莫子逸有些赧然，贴着安弦耳边细声说，“就给我画一幅藤萝吧。”

说完自己也顿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就说了个藤萝，他初时想的，原本是他纯阳宫里的莲花。

安弦挑起眼看了他一眼，重复道：“藤萝？”

莫子逸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又期期艾艾的道：“不，不好画吗？”

“好画倒是好画的，不过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在哪儿见到的藤萝？我本以为你会想要一幅莲花。”安弦道。

莫子逸一时哑然，他总不能说是在梦里吧。

“我万花谷中没有藤萝，你纯阳宫里也没有，”安弦说，“浩气盟那地儿我待过，林木众多，偏也不生藤萝，子逸，你却是哪儿见过这花？”

“我……我……”莫子逸磕磕绊绊不知怎么说，他本不擅说谎，眼下对着安弦更没起过要糊弄他的心思，但这梦中见到又怎么说都像是在敷衍，于是我了半天就怎么也接不出下文。

安弦见他这样反而笑了，拉过他又亲了亲才说：“我不过随口一问，怎么就为难成这样，你喜欢我便画给你就是，只不过这颜色却要现买，眼下天色尚早，你跟我去买颜料可好？”

莫子逸咬了半天嘴唇，总还是老实说了，他低声道：“我梦见的。”

“梦见的啊，”安弦笑嘻嘻的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那可糟了，万一我画的不似你梦里，岂不是教你失望。”

安弦含着没说的话是——万一你梦见的藤萝和真的藤萝不一样可怎么办。

莫子逸不知他这弦外之意，只拿他说的话当了真，忙不迭的摇头道：“不会，你画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的。”

“那我你喜不喜欢？”安弦忽然贴近莫子逸脸侧啄了一口。

“……喜欢。”

两人能出得门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安弦得了一句喜欢就愣是把莫子逸已经穿好的衣服又拱散了开，硬是将人抱在桌上舔吮到出了精才算完，果然是不能给他一点脸。

莫子逸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好在总还不算晚，两人走了半个镇子便买齐了一应物件，莫子逸偷眼看了看那些深深浅浅的颜料，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偷偷伸手就去摸了摸，指头上顿时就是薄薄一层若有若无的丁香色。

“干嘛呢？跟个猫儿似的。”安弦注意到莫子逸的小动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莫子逸搓了搓指尖，白袍的袖边晕了浅浅一点丁香色。

安弦一眼扫过去，顺手就给他提起来看了看：“丁香色？你摸颜料了。”

“嗯，”莫子逸有点局促，“瞧着好看。”

“藤萝花浅时就是丁香色，”安弦给他掸了掸袖口，顺手就把篮子塞在他手中，“还喜欢哪个色？”

莫子逸低头看了看，伸手点过几个颜色去。

水红，丁香，紫，青莲，雪青，紫棠，最后竟然还有一个乌色。

安弦看他点出的这些颜色，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子逸，你当真只在梦里见过藤萝？”

莫子逸挑出的，皆是藤萝花色。

几乎毫无偏差。

从未见过，梦从何来？而且颜色竟辨的如此准确。

莫子逸尚不知安弦为何有此一问，只茫然点头道：“最近总梦到。”

安弦又看了他一会儿才笑道：“颜色挑的却准，许是你上辈子种过藤萝树吧。”

他却忘了他自己也从未见过藤萝花，却能画出一手好藤萝。

而且……一语中的。

二人散漫的在镇里一直闲逛到了天色渐晚，吃过晚饭才相跟着回去客栈，藤萝花已是不能画了，油灯光晕暖黄，映着一篮子的颜料都变了色，根本分不出什么是什么，莫子逸一眼看去只觉得几个深色都是黑的。

安弦倒是辨得出深浅，但同色研开也分不出浓淡，只得作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