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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宝玲后背一凛,重新转身便见提水小哥瞳孔缩得很紧,以一种惊恐万分的神情从她眼前倒下去。
“女人?”
屏风后那道好听却让易宝玲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她眼睁睁看着屏风上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人利落的穿衣,而后三两步跨出。
“哦?还是个貌美的女人,很不错呢!”
绊着这话,易宝玲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她得出一个结论,无论高低贵贱,世间所有美好事物都是让人欣喜又养眼的——
比如这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面冠如玉,唇红齿白,脸部线条十分冷艳,神态和步子看似慵懒,却又似乎踩在心尖儿上,让人忍不住心悸,这是种摄人心魄的气质。
因刚刚沐完浴,男人身上带着无尽的水汽,额间发梢悄悄的滴落下一滴水,恰好滑落到他因没有规规矩矩穿好衣袍而露出的胸膛上,这是诱人犯罪的前兆。
易宝玲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整理好衣袍走到她跟前,连刚刚还在滴水的头发也不知怎么干了。
易宝玲:“…………”
哦,该死的古代内功,这不科学!
她不住的后退,与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后颔首福身,“公子恕罪,小妇人与相公走散,进错房间,多有叨扰,这就离去。”
易宝玲总觉得哪里奇怪,现在终于知道了,这间屋子里那张床上分明有人,但这么大的动静,上面的人居然没有反应,只能说明要么那两人和地上的小哥一样死了,要么就是晕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男人听到她的自称明显一愣,随即转身走到另一边的桌前落座,“呵呵,相请不如偶遇,进错房也是种缘分,小生叶知,夫人既然来了,不妨喝一杯。”
叶知语笑晏晏,狭长的双眼微微眯着,带着不容置喙地意味,让人十分不爽。
易宝玲向来懂得隐忍,既便不安也被她压下去,她抬起头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真是弱小又无助。
她继续垂首,“叶公子恕罪,小妇人不饮酒。"
叶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姿态散漫悠闲,像极各类电视剧里邪魅帅气的反派公子摇晃高脚杯的模样。
只听他悠悠开口,“夫人是不给小生面子?”
易宝玲:“…………”
给你面子,染个发先,红的!
*
摆脱了大号翠儿的黎修湛将趴在四楼围栏上往下望,除了看见高台上搔首弄姿地舞女,就是台下哈哒子落一地的“流氓”们。
他的视线突然定在台上拿着铁皮喇叭的小厮上,灵机一动,发挥他“地头蛇”的特质,噔噔跑到三楼,横冲直撞越过人群夺过小厮手里的铁皮喇叭,朝天大吼:
“都站着别动,官府查房,房间里的人全都出来。”
吼声中气十足,满脸阴沉,把整个喧哗的怡楼给震得鸦雀无声。
四五楼里和姑娘正热火朝天的房客们纷纷凌乱的出门围观,场面比之前还要壮观。
“官府查房?有意思!”叶知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得很。
易宝玲端着空酒杯,无辜的眨眨眼,心说:是黎修湛的声音,他在找我。
易宝玲:“叶公子,小妇人该走了。”
叶知望了她半晌,以他悦美人无数的眼光来看,眼前穿着小厮衣服的小女人,五官精致秀气,脸颊上已经爬上红晕,是个绝色佳人,不知是哪家小子能有此等福分。
“夫人慢走。”说着,只见叶知挥挥没有带走云彩的衣袖,将紧闭的房门隔空打开了。
易宝玲:“…………”
某些人的棺材板该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了!
——“少主……”
刚跨出门的易宝玲迷糊间似乎听见里面一道脆脆的女声,脆得她浑身不适的那种,她也顾不得听墙角,踉跄着溜之大吉。
易宝玲走后,叶知慵懒的撑着脑袋看她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强装镇定的背影发笑。
自己的属下却突然冒出来挡住自己的视线,令他十分不满,“翠儿啊,你不觉得你该减肥了么?”
翠儿娇嗔的朝他挥手帕,“讨厌啦少主,是您说大翠儿要肉肉的才可爱嘛!”
叶知撑脑袋的手差点没稳住,“说人话!”
翠儿收起笑容,冷若冰霜,“少主,她就是长公主的义女,您就这么放她走了?”
叶知:“无妨,多玩几天!”
翠儿:“谨敏长公主对陈家的打压越来越狠,我们本想去抓被送到静娴寺的葛清婉,可她竟然死了。亲生女儿已死,退而求其次,若抓了这位,想来也能长公主和咱们合作。”
“把床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处理了,你可别学拂月教那些废物。”叶知起身屈着手指敲了敲她的头,“小笨蛋!”
翠儿:“…………”
两柱香前还夸我聪明来着,男人,真是善变!
他们的对话已经扶着围栏远去的易宝玲自然没有听见,她看到了黎修湛朝她招手,但酒量不咋样的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只能像个钟摆一样摇摇晃晃地朝前走。
易宝玲感觉自己撞上什么坚硬物体,难道又走到头了?
她抬起头,看到黎修湛因戴着面具而剩下半张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阿湛!”
黎修湛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儿,对方的脸蛋绯红,红唇一开一合嘟哝出他的名字让他虎躯一震。
“你喝酒了?和谁?”
易宝玲摇摇头,随后歪着脑袋看他,“就一点点,不信你看,啊~Θ~”
黎修湛:“…………”
一点点能喝成这样,信你个鬼!
黎修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宝玲,又呆又傻,她啊的那一声,幼稚笨拙,但却该死的可爱。
黎修湛:“警告你啊,仅此一次,以后不准喝酒,听见没?”
易宝玲茫然了好一会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点点!”
黎修湛:“一点点也不……”
易宝玲:“嘘,阿湛,我知道哦,我们家是缺小孩儿!”
“……行!”黎修湛脑子咣的一下,木木的将剩下的话说完。
满脑子都是她知道他昨天说的什么意思!她知道!她知道!
不知是美色太过迷人,还是对方嘴里飘出的酒香太过醉人,黎修湛觉得自己浑身都充血。
他将倒在自己身上的易宝玲摆正看了两眼,脑子过了一遍从成亲到现在近半年的点滴,奶奶个锤,就是历劫也该得道飞升了,他和易宝玲居然仅限于牵手亲个脸。
黎修湛俯身在易宝玲低声道:“小爷要和你修成正果!”
不待她回应,易宝玲便觉得自己身子腾空,之后是一声大力的关门声。
没多久,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隐在暗处保护自家主子的两路人马面面相觑。
——“阿湛,我疼!”
——“我……我……我也是!”
黎家暗卫:“…………”
长公主府的暗卫:“…………”
我们能怎样,还不是只有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