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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找我吗?”
身后突然传来苟谦‘阴恻恻’的声音,易宝玲后脊刹那间便僵硬,浑身的汗毛似触电般竖了起来。
她只是走了一会儿神,苟谦就已经将整个通道倒满油墨,并且不知何时绕到她的身后。
易宝玲猛的回头,正好对上苟谦的眼睛,她不断往后退,直至后背贴到墙壁。而苟谦低垂的脸不断靠近,“啪”的一声,他的手掌便与石壁贴合,将易宝玲圈阻隔在眼前。
易宝玲把头往后仰,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如果可以,她还想腾个手把有孔的五官皆捂住,苟公子身上的味道实在辣眼睛。
苟公子脸上的胡碴子从双颊汇聚到下巴,散乱不已的长发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不仅散发着股一言难尽地酸腐味,垂在额前的碎发还几缕几缕的分队排列纠缠在一起打结竖起。
曾经的飘逸少年活脱脱成了犀利哥形象。
不过他那意味不明的神情怎么回事?
易宝玲袖下的手不安的捏紧,手里攥着根银簪,是小勺继她被白绍掳走后给她的防身用品,里面有暗器。只要对方发难,她就刺过去。
她往后退两步,抿着唇一言不发。
“八姑娘……”苟谦喊了一声,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有几分落寞,哪里有易宝玲在更生阁初见他之时的乖张傲慢。
嗯???
听这语调口气,苟谦和原主是认识的?
易宝玲努力的在原主记忆里搜索着关于原主和苟谦的狗血记忆,结果是真的想!不!起!来!
见眼前的面容娇好,满眼警惕的姑娘望着自己,一脸‘你谁?我们熟吗?’的样子,苟谦心内五味杂陈,“……你不记得我了?”
问完苟谦兀自自嘲的摇摇头,心说:也是,时隔多年,转眼她竟已为人妇,哪里还记得当年西子湖畔的二苟子。
易宝玲低声:“苟家的二公子,我记得!”
应该被斩首示众的二公子,他的手可是开过光,沾了人血的!
“八姑娘,上次在更生阁我就认出你了,只是……想来你也已经忘记,四年前在临县的西子湖畔,我们……见过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女,舞姿轻盈,一颦一笑透着娇憨,让人忍不住生出保护的欲望来。
苟谦暗沉的双眸亮了一瞬又恢复灰败,“八姑娘,我不想伤害你,你……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丰县!”
他闭上眼不去看易宝玲的脸,对方的眼睛太黑太深,盯得时间久了,会让人情不自禁沦陷进去,一如初见。
果然是有什么剧情,但原主记性可能不大好,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易宝玲攥银簪的手依旧未松,紧绷的脖子轻轻动了,“嗯,好!你……保重!”
既便紧张害怕,女子略微发颤的声音依旧温吞柔和。
“八姑娘,西子江畔一别,你的香囊我还……”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气定神闲’应下,苟谦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愣头愣脑地放下挡人路的手臂。
“……保存着!”苟谦过了半晌才说。
按正常善良美貌女子的尿性,既然跟过来了,不就是来阻止他点了这里引发大爆炸,避免河道震荡,殃及大堤坝吗?
不是应该长篇大论一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头是岸……’诸如此类的真善美心灵鸡汤灌溉么?为什么她这么爽快的答应离开?
他鬼使神差地侧身让道,回过神摆出既想放过易宝玲,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的纠结表情时,易宝玲已经提着裙摆朝外面走了。
准备好的一系列吐槽世道不公,对世人的厌倦之词刹那间卡在喉咙里,像根鱼刺一样让苟谦十分难受。
“不是这……我……”他喃喃自语,语不成句,最后实在是难以控制内心的不甘,面目徒然变得凶狠狰狞,轻喝道:“你站住!”
前路在望,你一声“站住”就停下,那岂不是傻子?显然易宝玲不给二苟子这个薄面,本就不太稳沉的步子拨起就跑。
原本易宝玲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地方离大堤坝不远不近,前面的河流的确是属于大堤的一支,可就算将这里炸出缸口,上有护城河和丰县的阻隔,也不会对大堤有什么影响。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影响,那也只是在装得半满的水盆里轻晃了两下,连滴水花都掀不起来,更别提什么大浪。
当初蒙面女将她抓来时,这里除了酸腐味儿还有别的味道。
现在回想,那分明就是火.药的味道。看这个空间的大小和地上残留着的痕迹。结合当时的牢笼位置,这里当时肯定存放了大量的火.药,现在却只剩下不多,这些火药被转移去了哪里想也不用想。
现在对方只留下郭莠和苟谦这两个愤世嫉俗的少年在这里点炸.药,明显只是想要引开大家的注意。
他们不该来城郊,而是该直接去大堤,说不定现在拂月教的人已经将那里炸了!
从未如此怀念过现代各种导航系统的易宝玲望着面前的墙陷入了深深自我反省:既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找不着北的路痴,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不过脑子的搞跟踪?
易宝玲转过身往身后的通道望过去,尽头的拐角处透着微弱的光,像是指引她前行的灯,前提是要忽略被灯光拉得老长的苟谦的身影。
表面镇静得脸上不起波澜,易宝玲的心脏却如同打擂鼓一般,有力且有节奏的在她胸腔里奏起了交响曲。
她屏息凝神,踮起脚尖小跑到拐角处,准备来个先发制人的偷袭。
一步,两步……
易宝玲将手中的簪子高举!
……四……
……六……
黎修湛对危险的感知天生就很灵敏,几乎是在易宝玲挥手朝他刺来的瞬间就反应过来,“娘子,是我!”
他握住易宝玲的手腕,对方的手明明颤抖得可以,双眼也紧闭着,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攻击能起什么作用。
刚才若不是他来得及时把‘凶神恶煞’地苟谦给打晕,以苟谦对他的愤恨,把没有情仇的恩怨转移在自家娘子身上的话,后果他不敢想。
难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无骨的女子了!
易宝玲蓦地睁开眼睛,仰起脸对上黎修湛关切焦急的视线,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慢慢归位,“你的脸……”伤得不轻!
只见黎修湛左右两边脸颊青红交加,耳朵的位置一条长长的血痕蔓延到脖子,十分触目惊心!
黎修湛握住自家娘子微微发颤伸向他脖子的指尖,随意抹了一把,“没事儿,我带你出去,郭莠和苟谦都被我打趴下了,这里炸不了。我们去大堤,他们的目的是那里才对。”
边说着话,黎修湛便牵着易宝玲往外走。心说:找不北的娘子可真能跑,这通道也就那么几个拐弯,她居然也能迷路!
易宝玲,“相公!”
嗯??
走着走着,突然身后的人不动了,而且那声不对劲的相公叫得黎修湛心头一紧,他猛然回头。
只见本应躺在地上挺尸的苟谦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以一个半抱的姿势正掐着自家娘子的脖子。
黎修湛牵易宝玲的手发紧,咬牙切齿:“苟!谦!”
苟谦:“呵呵,你再往前动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