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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葛方善走了,这个老是爱牵自家娘子小手的陈夫人也在走神,黎修湛牵起自家娘子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娘子,我们回家。”
*
好巧不巧,他走的方向正好是葛方善去拦截方氏过来的方向。
“我说了多少次,女儿无事,你快回去歇着吧。”
听到这声音,黎修湛举步不前了,这听墙角之事他不屑干,但总是有人喜欢说给他听。
他不动,易宝玲也不动,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葛方善夫妇的声音清晰无比。
“老爷,女儿是我的,是我的。我要去看看,不看我不放心呐!”这明显声泪俱下地哭腔声,是方氏无疑。
葛方善:“胡闹,你看看你病成什么样了,女儿是你一个人的吗,我也担心得紧,你先回去躺着,待女儿好了自会去看你。”
这明显不让方氏看闺女的举动让易宝玲好奇了,对于一个母亲,只要女儿有事,哪怕病入膏肓,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也会想办法见到女儿。
葛方善有点儿不地道了,看一眼怎么了?方氏的病能传染不成。
又听方氏不依道:“葛方善,你别逼我,我只想看看婉儿。婉儿是我的女儿,不是捡的,你……唔!”
不知何时,长公主站在黎修湛夫妇二人身后,听到方氏的话她阔步走了出去,“令嫒是二位收养的?”
易宝玲盯着长公主的眼神深了起来,这位陈夫人的气场明显变了。
葛方善捂住方氏嘴的手僵硬,让方氏得了空隙挣脱,方氏认识长公主,忙不迭跪下磕头:“臣妇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明察,婉儿乃我十月怀胎的孩子,绝非收养。”
葛方善同样跪在一旁垂着脑袋,心中暗骂方氏坏他的事,真想一巴掌将她拍晕过去,却又不能发作,一口气堵得慌。
“既是你生你养,那葛大人刚才的话又是何意?”长公主锐利的视线盯得葛方善发毛。
难道他和女儿的计划就这么功功亏一篑?
“下官……下官……”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正待葛方善回话之际,葛清婉的贴身婢女未见其人便闻其急哄哄的声音。
葛方善顾不得长公主的什么脸色,只知道此时是化解危机的最佳时刻,想去拉妻子去看女儿,但却晚了一步。
方氏早已经冲进去葛清婉的院子。
“婉儿,我的女儿。”方氏进了屋便开始喊,“你怎么样?他们说你伤到了腿,疼不疼?严不严重?让娘看看。”
葛清婉冲到嘴边的话在看到房里除了自己父亲外又多出的两人时,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费力的扯出个笑,柔声道:“娘,我无事,一点儿小伤。您还病着,快回去歇着吧。”
方氏不肯,定要去看她伤的位置。葛清婉抬眼飞快扫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长公主,笑得十分无奈,像哄小孩儿一样对方氏道:
“好好好,给您看。看了便回去歇息哦,好不好?”
这样的葛清婉在方氏眼里就是撒娇,她也没觉得不对。
黎修湛能跟着进葛清婉的院子已是最低的底线,葛清婉的房间他是万万不能进来的,所以此时房中除了葛方善皆是女眷。
葛清婉便没什么顾忌的将受伤的腿挪到前方,露出半条洁白纤细的腿以及上面很突兀的包扎。
见方氏依旧不放心,葛清婉抢先道:“娘,您看这伤的地方正好是我的胎记,我老嫌它丑,这下受了伤,肯定没有了。”
胎记?
对啊,东西可以流失作伪,胎记却是骗不了人的。
长公主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崩溃重组,整个人摇摇欲坠,难道她真的是……
她出神之际,方氏已经走了,房里便只剩下葛清婉,葛方善,易宝玲和自己。
葛方善和女儿交换眼神,从刚才女儿的作态来看,他已经有了新的主意,忙跪道:“下官有罪!”
长公主探究的眼神落在葛清婉身上,而后又看看易宝玲,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捏着颤抖的指尖,冷硬道:“葛大人何罪之有?”
葛方善抹了一把脑门,道:“下官和糟妻本有一个女儿,不过她没那个福分,不到一岁便夭折,糟妻也因此神智不清。”
“后来下官在黔北当上知县,遇到第一桩大案便是拐卖幼儿。那时婉儿便在其中,她是其中最小的,下官见不到两岁的婉儿和我那不幸的女儿年纪相仿,便草草寻了婉儿的父母,没有寻到便收养在家。”
“有了婉儿,糟妻的病便大好,这么多年一直认为婉儿便是我们的女儿,最近只因有那多嘴的下人提起,又让下官的糟妻神智受了打击……”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长公主也大概猜测得到。
难怪葛清婉要哄着方氏。
长公主上前按住葛清婉欲收回的腿,颤声问道:“你刚说这里有胎记,什么形状什么颜色?”
葛清婉面露迷茫,讷讷的回道:“圆的,红色……”
“宝儿!”不等她说完,长公主已是泪水潺潺上前一把将葛清婉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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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宝玲【眉眼弯成勾】:让我一个孤儿置身他人的认亲现场,作者,你的良心不疼吗?
血缘是个奇妙的东西,我亲身经历:
我和我母亲,我两岁之后到十五岁,从未见过她。
可我们在我十六岁的第一次行人众多的情况下相遇时,我明明不知道她是我母亲,可看到她就有熟悉的感觉,甚至哭了也不知道。
后来我母亲也说,她看到我一眼就知道我是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