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江映月看他离开(2 / 2)
"她扯落最近期的照片,背面竟详细记录着入睡时长与梦话内容。陆承影夺回相框挂上蔷薇藤:
"不记下来,怎么知道你装睡时睫毛颤几下?
"
当江映月将参鸡汤泼向照片墙时,陆承影已擒住她手腕按在青砖墙。油渍在墙面上绽成墨梅,他忽然舔去她虎口溅到的汤汁:
"这道菜是你妈妈住院前教我的。
"温热的唇流连至她腕间旧疤,
"她说你冬天离了这汤活不成。
"
月光漫过药柜时,江映月正将药丸埋进绿植盆里。陆承影倚着门框抛接银杏果:
"第三盆琴叶榕了,你打算毒死我多少心头好?
"突然从背后将她锁进怀里,带着薄茧的指腹撬开她齿关,
"不想吃胶囊?那我们换种方式...
"
银杏果的苦味在唇齿间漫开,江映月挣扎着咬破他舌尖。血腥味中混入蜂蜜的甜,陆承影变魔术般从领口掏出琉璃糖罐:
"跟以前一样,咬我一口得赔颗蜜饯。
"她踢翻的瓷罐滚出二十八颗盐渍梅子——正是他们分别的年岁数。
晨雾漫进厨房时,陆承影正用领带绑着两人手腕和面。江映月挣动的指尖在面团上戳出凹痕,被他握着揉成月牙形:
"你第一次烤饼干就把模具砸了...
"发酵中的面团突然鼓起气泡,像极了十八岁初雪夜,她在他围巾里呼出的白雾。
当烤箱发出焦香时,江映月对着烤糊的饼干沉默。陆承影却将焦黑部分掰开,露出夹层的樱花糖馅:
"和你烧糊的毕业晚餐一样...
"忽然将糖馅抹在她鼻尖,
"这次我学会补救措施了。
"
正当江映月想回答他的时候,陆承影的手机响了。
*
梅雨季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陆公馆的雕花屋檐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恼人的魔音,在江映月耳边盘旋不去。她望着窗外那片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蔷薇花丛,思绪纷乱如麻。刚刚在阁楼的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让她对陆承影的过往生出无数疑问。
陆承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江映月,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沉重。他手中紧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听筒里传来钱进小心翼翼的汇报声:“陆总,冷蔚联系了您以前训练基地的总教官,对方想见您一面。”陆承影的眉头微微一蹙,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冰冷:“回绝他,就说我没时间。”
钱进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可是,陆总,冷蔚说……总教官得了骨癌,时日无多了,他就想见见您,聊聊天。”陆承影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总教官,那是他生命中如父如师的存在,曾给予他知遇之恩,将他从一个懵懂少年培养成如今的商业巨擘。然而,过去那些与训练基地相关的回忆,如同深埋在心底的刺,每触碰一次都带来钻心的痛。
冷蔚的电话不期而至,陆承影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熟悉又厌恶的号码,深吸一口气,缓缓接起。冷蔚那故作柔弱却又暗藏得意的声音传来:“阿影,总教官真的很想见你,他现在身体很不好,你就当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吧。”陆承影紧咬着牙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会去的。”
挂断电话,陆承影缓缓转过身,目光与江映月的视线交汇。江映月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挣扎,还有深深的无奈。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陆承影默默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阿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江映月看着他,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陆承影手心里的潮湿与紧张。
陆承影松开江映月的手,转身走向衣帽间。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定制西装,对着镜子系上那条象征着沉稳与内敛的暗纹领带。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迟缓,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眼神空洞,思绪早已飘向那个即将面对的人,那个曾经改变他命运,如今又将再次搅乱他生活的总教官。
当陆承影走出陆公馆,坐进那辆黑色的宾利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座的陆承影,只见他闭着眼睛,头微微后仰靠在座椅上,脸上的表情在闪电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影,透着无尽的隐忍与孤独。汽车缓缓启动,消失在雨幕之中,向着那个未知的会面驶去。
江映月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本来就迷茫的眼眸,变得更加清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