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阵(2 / 2)
“是,师伯。”
年轻女子脸色难看的拱了拱手,不敢怠慢,在十余道压抑的目光中退出了古洞。
“唉...余师弟天纵奇才,修为高绝,怎就偏偏收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子?”
赵摇光身侧,一个中年红脸道人轻叹一声,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惋惜之意。
“若是知轻重,识进退,同为余师弟门下,即便他不如钟秀心师侄,也不会差这许多。现如今...嘿嘿...”
赵摇光看了眼洗怨池那污浊的水浪,笑声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屑。
善事院掌管玄昊仙宗戒律,对那些犯了门规的弟子向来严厉,也无怪乎赵摇光对这洛白禅半点好感也无。
太白峰后山,钟秀心御使着太缺剑飞掠而过,寻遍数座峰峦之后,方才在一块灰白色的大石上看到了一个已然烂醉的青衫少年。
这少年不过十四之龄,左手倒悬着一个酒葫芦,右手握着一柄三尺青锋,正五心向天的仰躺在巨石上,看其白皙的脸庞倒也颇为秀气,且一脸酣睡之态也是让人莞尔。
钟秀心按落剑光,侧身立在少年身旁,看着自家师弟这幅形状,不免长长的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
玄昊仙宗除昊天大殿之外,尚有一殿一谷两院四峰,太白峰人丁最是稀少,若不是这一脉的大师姐钟秀心尚算努力,在刚刚尘埃落定的“玄宗论道”上拔得了头筹,不至于坠了太白峰的威名。不然凭着洛白禅这般作态,早便沦为了门中笑柄。
一点白光自钟秀心的指尖飞落,在触及白衣少年的天灵之后如水波般泛开。正自酣睡的少年忽然惊觉额头一阵冷冽,竟是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赶忙睁开眼来,就连酒意都是醒了大半。
“你可算醒了!”
钟秀心微微板起脸来,口气虽有责怪,却也并不如何严厉。
要说太白峰座下这两位弟子,感情一向甚笃。只是洛白禅这做师弟的自六岁上山起便到处闯祸,在门中四处偷酒,尤其点灵谷遭罪最甚,若不是有太白峰首座一味袒护,钟秀心四处灭火,洛白禅早被善事院依门规戒律逐出了玄昊仙宗。
洛白禅见是自家师姐,也不如何慌乱,而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形,理了理散乱的青衫,方才问道:“师姐这么急着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说着还顺手拔了酒葫芦的塞子,然葫芦中已然空空如也,只有一滴酒液顺着葫芦嘴低落,少年伸出舌头一卷,咂了咂嘴,竟是也不浪费。
“你还问我何事!今日本该是由你值守洗怨池,看护星魇大阵,你却跑到这儿来喝酒。现如今大阵出了疏漏,玄荒剑气差点洞穿阵基,洗怨池中的邪兵法宝一起冲击大阵,几乎没法镇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洛白禅听了自家师姐一番言语,脸色便变的不大好看。他平常虽是爱闯祸了些,却也是知道轻重的,只是洗怨池千百年来都不曾有过什么波折,所以才有些疏于防范,当下苦笑道:“玄荒古剑亦正亦邪,若真让它冲破了星魇大阵,师父回来岂不是要剥了我的皮......”
钟秀心微怒道:“你还知道怕师父责怪!若不是掌教亲自出手镇压了剑气,太白峰都要断为两截。只是那大阵虽被重新镇压,但仍有十数件邪兵法宝冲出了玄昊洞天,掌教要我等寻回。赵师伯和严师伯还在太白峰上等我们,师父又不在,也不知你又要受到何等样的惩罚。”
钟秀心为自家师弟担着心,然洛白禅听闻玄荒剑气又复镇压,却是不再着慌,反而伸了个懒腰,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无论什么处罚我都认了,师姐也无须担心,我这便上去太白峰领罚。”
说完也不待钟秀心回话,竟是足下剑光一起,向着太白峰电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