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凶煞之地(2 / 2)
与之前一样,同样过了不到两息。
然而,阴九歌却敏锐注意到,有些不悦道:“小子,怎么走神了”
“这地宫不简单,若是出了纰漏,你我都有麻烦。”
“前辈,此地有古怪。”
李衍低声道:“我接了阴司任务,却并非捉拿王玄谟。”
冥教传自秦宫秘祝正统,且是专门掌管白事的“安魂太祝”。
对于活阴差的诸多隐秘,同样了如指掌。
因此,李衍也没隐瞒魔神之事。
“逃遁的魔气”
阴九歌一听,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这东西很是麻烦,不过有你在,老夫再搭把手,也能解决,但为何没接到阴犯任务,莫非王玄谟不在地宫”
李衍心中一动,指了指上方,“或许是因为这个。”
阴九歌看向“随侯蛇珠”,点头道:“有可能。”
“随侯蛇珠”是正儿八经的国祭神器,而且是最顶尖的那波。
能将整个地宫笼罩,遮蔽王玄谟的气息,倒也不奇怪。
而魔气则是另一种存在,只要靠近,李衍就能察觉。
想到这儿,李衍又看向地宫深处。
这里确实是仿照了罗酆山,至少模样有些相似。
但所有布置,又透露着一股阴森诡异。
原本冥海所在的地方,有地下河流淌,里面还有白色的虚影和头发纠缠。
也不知是水鬼,还是徐福留下的恶毒陷阱。
山上仿照罗酆六宫,建有六座宫阙,但位置却有些不同。
通往山上的路共有九条,全部是石磨大的青砖堆砌,搭建着一根根腐朽木梁。
通道中黑雾笼罩,隐约能看到身着秦吏服饰的虚影闪烁。
而在那罗酆六宫前方,则是上百具棺材。
周围密密麻麻全是纸人,随着浓雾狂风移动,似乎在跳动傩舞。
绿色的鬼火上下飘荡,傩戏音乐,就是从那些棺材中发出。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前辈,该怎么办”
李衍微微摇头,向阴九歌请教。
“不急,等老夫先看看。”
阴九歌取出罗盘,一边看,一边在地上拈起细土放入嘴中。
原来是舌神通…
李衍见王道玄用过这方法,立刻看了出来。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
这阴九歌尝了土后,两眼竟渐渐翻白,摇头晃脑,颤动着身子。
还有意神通!
李衍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将这两种神通结合。
舌神通尝的不只是味道,还有土壤中的信息。
而意神通更加玄妙,能通过信息感应。
两者结合,可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原来神通还可以迭加。
他的神通,不知能否做到这一点。
这便是游历四方修行的意义。
见识多了,可选择的路也更多。
很快,阴九歌猛然睁眼,拉着他就往旁边走。
待来到一处墙壁缝隙中后,阴九歌才开口道:“刚才差点着了道。”
说着,指了指上方“随侯蛇珠”,“‘蛇蜃’并未消失,而是起了变化,整个地宫都在其掌控之中,若非那些玩意儿正在祭祀,咱们早已被发现。”
“这里是生位,唯一安全的地方。”
说着,又指向下方通道,沉声道:“此地的布置,老夫大概猜得出来。”
“上方二十八宿为天,罗酆山假阴司为地,中间便是‘人’!”
“那些‘鬼卒’,应该就是被炼化的六国术士阴魂,穿秦吏服饰,仔细瞧它们前行路线,乃是按秦简《日书》规则巡行…”
“奈何桥下无忘川,冥河之中的那些头发,应该是五色尸蛛丝…”
“罗酆六宫内,怕就是被镇压的邙山鬼兵…”
“此地有三个阵眼,上方天位,是‘随侯蛇珠’,中间人位,就是那些通道上的木头,如果老夫没猜错,就是当年徐福从三皇陵附近取来的灵木,以皇气压人。”
“但地位的阵眼,还看不出是什么。”
“徐福…果然厉害!”
李衍听的头皮发麻,“布置如此严密,赵驴子被关在哪儿”
阴九歌是极为厉害的地师,堪称宗师般存在,只不过少为人知。
不然即便他,看着这地宫布置也很是头大,摇头道:“天上地下人间,三才皆生人莫入,是一等一的凶煞之地,里面根本关不了活人。”
“你那兄弟,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李衍闻言沉默,微微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也有所察觉。
这种地方凶煞之气四溢,即便他进去,也扛不了多久,便会被煞气侵蚀。
以赵驴子的道行,又能撑多久。
呼
就在这时,地宫内忽然狂风大作。
但见上方洞顶,“随侯蛇珠”喷涂白气所化巨蛇,开始不安扭动。
而在下方地下河内,那些白影黑发也哗啦啦四散。
“吼——!”
怪异的嘶吼声响起,“罗酆六宫”嗡嗡颤动,似乎有什么凶兽要脱困而出。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冥道中的秦吏鬼影,也全都停了下来。
咚!咚!咚!
沉闷晦涩的钟声,自罗酆山中传出。
那些正在祭祀的纸人,浑身一僵,全部停下。
咔嚓!
它们的脑袋齐齐转动,连带着周围棺材,向六宫中央洞窟走去。
没一会儿,六具棺材便被纸人们抬了出来。
哗啦啦!
六具棺材盖全部抬起。
里面,竟躺着六名活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乞丐也有富商。
看模样,都是普通百姓。
这些人全都脸色潮红,双目紧闭,陷入昏迷。
咔嚓!
纸人们齐齐抬起手掌,中间竟夹着薄薄刀片,闪烁寒光。
不等李衍看清,纸人们就乱刀将六人砍的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棺材缝,流向四面八方。
“罗酆六宫”迅速安宁下来,下方“秦吏”虚影,也继续沿冥道行走。
“老夫懂了!”
阴九歌面色阴沉,“任徐福手段通天,这假阴司也依旧出了问题,已经压不住六国怨鬼。”
“阴魂怨鬼僵尸一类,最先伤害血脉亲人,王玄谟就是用这方法暂时压制。”
“但此法是饮鸩止渴,王玄谟肯定有其他布置。”
说着,看向上方“随侯蛇珠”,若有所思道:
“小子,老夫有个法子,如果你那兄弟还活着,或许能救出来,就看你敢不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