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江汉源流衆 9（2 / 2）

“你心里真的只是对我报恩？把我当哥哥而已？”周睿臹又往她榻沿上坐下，一双手像铁钳似得钳住了周玉蝶的手，语气虽然平淡，但里头的心痛，只有周睿臹自己知道。

“我……”周玉蝶挣脱不得，只好由得他拿捏着自己的双手，那手心滚烫的温度让人精神一震，更让人无处躲藏。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论父族，你父皇是看过族谱的，你我正在五服以内，是隔房的堂兄妹。论母族，我外祖父的嫡亲表姑母是你父皇的亲祖母，母亲又是北周秦氏前王出了五服的远房堂妹，你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远的亲戚。

你父皇看在我父亲为救你而亡，母亲守节多年，专心抚育了我长大后，才追随夫君而去。又实在亲戚，这才追封了父王为蕤王，母亲为贞烈夫人，连我也有了瑞安郡主的封号。虽则赐良田千顷，黄金百两，但这田地由我自己选择，父母也没有迁葬等应有的礼仪，这便是与我父母无甚情分，只看你的情面上才赐的。所以我只谢你，想尽了法子来报答你罢了。”

“真的就只是这样？”周睿臹的手劲虽大，但他还是有些分寸的，并未弄疼了周玉蝶，只拿五指环在她手挽手，不让她逃脱罢了。只是这说出的话却是咄咄逼人的：“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样避开我的视线，不是心虚吗？可见你扯谎！”

“这有什么可扯谎的，你还不放开我！老是这么动手动脚的，让渝蓉和星儿看见，又不待见你，说你轻浮。”周玉蝶使劲挣脱了两下，依旧是无法，只好偏着脑袋不去看他，使劲把自己往床榻里头挪。

冷不防周睿臹将她的两只手圈到了她的身后，她整个身子便被他圈入了怀中。

周玉蝶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只觉得心里羞恼，脑中一片空白，竟是连挣扎都忘在了脑后了。

随后，便听头顶上响起周睿臹的声音，道：“我觉得有点累，不如今日一发全说与你听吧！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镇南王的夜宴上，隔着那架嵌玉的屏风，对视的那一眼吗？”周睿臹轻笑了一声：“我当时气愤哪家闺秀不知礼，如此偷窥，便很凶狠的瞪了一眼。谁知你的眼神凌厉的几乎能射穿人的灵魂，我当时都被瞪的愣住了。

你站在屏风那边回我的话，我真在屏风这边就看着你穿的一身红色衣裙，外头披一件黑色的广袖衫，一看就不是这里的衣服，当时就起了疑心，后来又出言试探。可是你太狡猾，一下子就被你避开了去。

后来我就派人去衙门查了你的户籍，一查到底。谁知一查之下才知道，你就是恩人之女。又打听到你连习惯性脱臼都治好了，医术精湛，于是就起了拉拢之心。我当时想，那些我提拔上来的都被诸多防备，你这样有亲戚的恐怕好些。于是这才上疏，给你父亲表功。”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我本来是因爱才之心，想将你收归麾下，为我那些屡立战功，却和我一样不得重用的将士们看病。你别怪我，我只是太难了，不得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