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我能救他!(2 / 2)
白渺连个眼神都懒怠给杨勇,只在一从大眼瞪小眼中上前,拂尘轻扫已将挡路碍事的杨勇和冲上来的几个侍卫亲兵给拂了出去,沉声道:“无关之人全都出去!”
“你大胆!”爬起身来的杨勇怒,他好歹是堂堂的大将军,随王世子,怎就被人如同扫灰去尘般给扫了出去。
“多谢真人不吝出手相助!”许千行神色动,忙上前拦住杨勇,朝白渺躬身一礼道,而后示意又冲进来的士卒将一众目瞪口呆的医者“请”了出去。
杨勇对许千行的所为不解,然白渺淡淡的目光看过来,他头皮发乍心头凛,忽就失了声。
一众医者不敢多留,慌不迭离开:这年岁轻轻的小医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探不出脉息来了,还想着将人救活,可能吗?只要别迁怒他们就好,赶紧溜吧!
白渺亦懒怠搭理许千行,素手扬,轻飘飘般将上衣已除,被殁封穴止了血的冷天奴“拎”了起来,感受着他气若游丝几不可探的生气,眼底里忽就闪过一抹心疼,更有森凛杀气翻涌:
何人竟敢将天奴伤至此,真真是该杀!
许千行感觉室内又冷了许多,忙转而吩咐人再端炭盆进来。
压下心内升腾而起的怒意,白渺盘腿坐在冷天奴身后,双手抵上他后心,微侧脸,淡扫了眼池安儿,道:“我以内力护住他心脉,你施救吧!”
早在“桃花观”观主白渺现身之际池安儿就唬了一跳,不禁瑟缩了下脖颈子,意识到久不出世的白渺离开桃花观许就是冲着她来的,可忽就想到自个戴着消弥阁阁主送她的人皮面具,又不禁暗松了口气。
对于白渺,池安儿心有复杂,自公主姐姐嘴中,她知观主同冷潇雨关系匪浅,否则桃花城的人就不会不敢搜查“桃花观”的马车了,她感激得过白渺的庇护,可亦怕已得知真相的白渺会将她抓走送到冷潇雨面前。
“你发什么呆?”白渺微皱眉,深深看了眼目光有些恍惚的年轻医者。
池安儿下意识避了她目光,再不敢分心,再次搭指探脉后,脸上一喜,忙不迭打开药箱,又自怀中摸出针包摊开来,自药箱中拿出几个颜色各不相同的小瓷瓶,银针在不同的瓷瓶中沾了药水,而后双手粘针,左右开弓,似蜻蜓点水,又似燕子抄水,一手针术,若行云流水,芊芊玉手翻飞,银针闪,流光舞,似流光飞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不知何时,霍不与似凭空现了身,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池安儿的动作,一脸的难以置信。
也是巧了,霍不与也恰好在漠河城,当几路士卒奉命扫荡全城医馆“请”医者前去为伤重的宁远将军冷天奴治伤时,亦惊动了正在采买东西的霍不与,担心冷天奴安危的他立时也赶了来,可却未暴露身份……
他初时对白渺深感好奇,若非白渺主动现身,他甚至未发现白渺的存在,如此内力深厚的劲敌怎不令霍不与惊讶好奇,可当池安儿施展针术救人时,他的注意力立时尽放在了池安儿身上。
“医仙世家”的上古神针法!
“冥医鬼门”的游脉神针!
上古神针法和游脉神针本就同出一脉,不过是经“医仙世家”的家主和“冥医鬼门”的门主各自潜心研习又自成一系罢了,可到底,是同出一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年轻人的一手针术似上古神针法,又似游脉神针,可霍不与却看得通透,他的针术,根本就是游脉神针,只不过,似又糅合了些许施针人的潜修所得罢了。
这世间,只霍不与知晓,医仙世家的传承只他一人,冥医鬼门的传承也只剩他一人,除了他,怎会有第二人会施展这游脉神针?
霍不与眼睛微眯,眼底里流露出一抹危险色。
白渺长眉轻动,微抬眼,若有若无的扫了眼霍不与,救人的紧要关头,她也不想横生枝节,可若霍不与敢不利于冷天奴,她也不介意忙中抽空送霍不与去死一死。
身为武将的杨勇感觉身上冷嗖嗖的,下意识回头,吓了一跳,舌头打卷儿道:
“霍……霍公子,你,你也来了啊!”
杨勇感觉心累:怎一个个神出鬼没的,怎一个个的将这郡守府当成自家后花园似的呢?
“他是谁?”霍不与向专心施针救人的池安儿呶了呶嘴,问道。
“他……”杨勇张了张嘴,而后默默摇头。
“他是‘展北孤园’的医者,得知宁远将军伤重,郡守府急寻医者后,自请上门来医治救人的。”许千行在旁低声道,显然,他对这个年岁轻轻的医者也起了兴趣,命人去问过找来这些医者的士卒小吏,看着负手而立若有所思的霍不与,许千行心定了,禁不住问道,“霍公子,您不准备出手救治宁远将军吗?”
杨勇也连连点头,心道:虽然这年轻的小医者一手银针使得眼花缭乱煞是好看,可若有“医仙世家”的嫡脉传人霍不与出手,才真能救活冷天奴啊!
霍不与却似不打算出手,只紧紧盯视着池安儿的动作,嘴里淡淡道:“我在这看着呢,若有必要,我自会出手。”
显然,他认为还没有必要。
这几人说话声音低低,心无旁骛的池安儿没听见,可内功深厚的白渺却字字听得清楚,不禁又抬眼看了眼霍不与,显然,她已意识到杨勇和许千行口中的这位霍公子就是“不求公子”霍不与。
此时,随着商队已出了漠河城的宇文芳忽拔转马头,脸色煞白神色不辨喜怒的她目光僵直,失了光彩的黑漆漆瞳子只直勾勾的盯着这坐巍巍古城,可瞳子里又全然没有所见之物,只似透过这厚重的城墙在看着什么,忽她柳眉拧脸上显了痛楚色,极力忍耐这碎心噬骨痛楚的她泛了白的粉唇轻动,一缕赤红鲜血溢出……
“可敦,不能再耽搁了,走吧!”
安加利拆催马上前,若有若无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当看见她唇边溢出的鲜血时,安加利拆变了脸色,然不及安加利拆再有所动作,宇文芳已狠狠抹了把唇边血,拔转马头,“驾——”一声尖锐断喝,一马当先,纵马而去。